建筑师谢伟(Alwi Rubidium Sjaaf)近期在印尼大学社会与政治科学学院(Fisip)社会学系获得博士学位,他的博士论文《在雅加达全球化城市中建构正义》颇具特色。谢伟着重指出,城市发展正日益偏离正义、包容和人道的原则。
过去几十年,雅加达的城市发展为其物质和社会面貌带来了巨大变化。然而,在现代化和经济成长的浪潮中,许多城市乡村社区面临结构性不公等严峻挑战。
谢伟认为,雅加达的发展仍遵循自上而下的治理框架,因此公众参与往往流于形式。政策碎片化和政治不稳定阻碍了城市公平的实现。
城中村作为一种地方特色,正日益受到资本压力和市场导向的空间规划变革的挤压。身为建筑师和城市规划师,谢伟认为雅加达正逐渐背离以人为本的城市原则。 「一座以人为本的城市应该满足人的需求,」谢伟在周六(12月20日)接受《商报》采访时表示。
他认为,发展在追求经济成长的过程中是正当的,但绝不能以牺牲公民的尊严和生命权为代价。 「归根结底,生活在城市里的是人,」谢伟说。
然而,谢伟指出,如今雅加达的现实却恰恰相反。这座城市更偏爱汽车、资本和权力。苏迪曼-塔姆林走廊就是最明显的例子。人行道拓宽了,尤其是阿尼斯•巴斯威丹执政时期之后,但高楼大厦依然遥不可及,给人排外之感。 「这里根本没有包容性可言。这座城市并非为人类而建,」他断言。
随着雅加达向全球化城市转型,社会和空间正义议题变得至关重要,因为「全球化」的概念本身就带有资本主义色彩。谢伟引用了萨斯基亚•萨森(Saskia Sassen)的观点,后者将全球化城市定义为全球经济权力中心。
我们注意到,谢伟的研究成果和批判与当前日益背离正义、平等和人道原则的现状高度契合。有利于资本家的发展模式也导致居民收入差距不断扩大。
雅加达的高基尼系数就是一个显著的例子。最新数据显示,截至2025年3月,雅加达的基尼系数为0.441,在东协各国首都最高。
高基尼系数表示所得分配集中在少数居民手中。大多数居民获得经济资源的机会有限。此外,雅加达的大多数居民是来自其他地区的移民,他们缺乏资金和技能。
因此,在雅加达这样的大城市里揭露不公现像是一项极为复杂的挑战,更遑论解决它。过去,雅加达的省长阿里•萨迪金(Ali Sadikin)凭借其勇气和果断,建造了社区真正需要的各种公共基础设施和设施。
阿里•萨迪金在全市范围内,甚至包括偏远村庄,都推行了穆罕默德•胡斯尼•塔姆林(MHT)项目,极大地造福了居民。省长也建立了绿地,改造了村庄,并发展了邻里协会(RT/RW)。此外,阿里•萨迪金还在各个区域建造了社区活动中心,以促进社区发展,尤其关注年轻一代。
由于人口成长、绿地面积减少以及土地利用更多以经济利益为导向,当前面临的挑战日益复杂。
因此,谢伟于「社区」原则在雅加达未来发展中的重要性的观点非常值得关注。谢伟解释说:「这篇论文的一个关键发现是提出了一个新的原则,即‘社区’,它补充了《公正城市》的经典原则:公平、多元和民主。这一原则植根于当地价值观、社会团结和互助合作(gotong royong)的实践,而这些长期以来一直是雅加达社区——尤其是城中村——的优势所在。」
这项提议应被视为一种新的典范。此外,谢伟希望,在建立全球城市框架之后,能够制定一项包含公正、公民参与和空间平等等要素的总体规划。谢伟也提出了全球公正城市指数(GJCI),作为衡量全球城市在多大程度上能够实践公正原则的指标。
我们衷心希望政府,特别是雅加达省政府,能够倾听并接受这些理念。雅加达已被指定为全球城市,但要与其他世界主要城市比肩,无疑需要彻底的改革。